革岂之言

热茶长腿一字笑 鹿眼美手低音炮

【凌李】十二.《家有小警好闹腾》

 

十二.『  越看越好看    』

 

 

凌远靠在楼梯的墙角处,听着车声远去。
他才大大的松了口气,却痛吟出声。
胃疼。

晚上什么也没吃,李熏然交代他吃晚饭,结果刚吃完药就又来了台手术,手术完了之后就去找李熏然。

 

其实也不尽然全是饮食的问题,他打小胃就带着病落地的。

像刀片在里面搅着一样,凌远顺着墙坐在地上,恨不得伸手直接挖了胃。

 

“院长!”

墙边突然探进一个头,凌远疼痛中转头,吓得一哆嗦。
李熏然慢悠悠的从外面把自己的下半身挪进来,脸上晦暗不明。

 

凌远狼狈的坐在墙角,李熏然笔直的站在他面前。

 

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
 

李熏然把手里的饭盒往楼梯道一放,弯腰去扯凌远“去医院。”

 

凌远疼得厉害,再被他这么一扯,感觉上半身和下半身要分家了“你别动我!去医院没用,旧病了。”

 

李熏然就住了手,自上而下的看着他“凌远,你到底倔犟个什么劲?身体是你自己的,病了伤了痛了都得你自己挨着,得了什么?国家还能给你颁个奖不成啊!”

 

“李熏然你赶快回自己家去。”痛劲过了些,凌远喘口气沉默了一阵“我没事。”

 

“回去就回去!整天跟不待见我似的!”

李熏然身一转,跨着步子就出了楼梯口。

 

 

 

凌远叹了口气,这孩子。
扶着墙站起来,瞥见楼梯上的饭盒,挪了几步伸手去拿。

 

外面的脚步声又噼里啪啦的进来了,凌远回头,李熏然气呼呼的站在他后面“我是人民警察!我是人民警察!人民为先警察为后!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李熏然想扶着凌远上楼梯,凌远却连抬脚都不行,一动就扯到腰简直是在用腰刑。

 

李熏然伸着双手半蹲着在他胸口和膝盖处比了比,凌远刚想问他做什么,他就有些为难的皱眉念叨“抱不动啊,身高不成比例。”

 

“……我自己可以上去。”

 

“爬着上去?我可告诉你,你们这栋宿舍大楼住的人不是一般的多,随随便便下来个人都认识您这个大院长。要是谁谁谁突然下个楼梯,低头一看哎哟我去楼梯上爬着个人,再一看呵还是第一医院的院长。”李熏然一脸严肃的看着他“你面子还要不要了?”

 

凌远觉得他明明还没做这事,李熏然这么一说,他莫名打了一个激灵。

 

面前的人转了个身,然后蹲了下去“上来,我背你。”

 

凌远很小就不需要大人背了。父亲曾想背背他,他都立刻后退几步,然后冷着脸拒绝。
地下的人像一团黑影,凌远有点晃神“我不用,你快起来。”

 

“别逼我用强制手段。”

 

这人瘦的。
凌远揽着他脖子,手里的塑料袋随着李熏然上楼梯的动作前后晃着,胸口被李熏然的骨头顶的有些痛。

 

“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?”

 

“你来局里的时候,身上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,有血腥味,嘴里有烟味……就是没食物的味道,所以我猜的,刚刚出了小区发现还有快餐店没关门,就给你买了份。”李熏然在楼梯处喘了口气“院长,虽然因为你胃病的原因,我希望你能吃好,但是希望你能吃少!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把凌远放在沙发上,火急火燎的去翻医药箱,小小的一个箱子打开,李熏然只觉得,不愧是医生,药品够齐。
哪像他家里那个,不是创可贴就是正骨水,纱布都还是缺货的。

 

凌远照顾人照顾惯了,可能是因为职业原因,也可能是因为林念初的问题。
他操心这个,操心那个,担心这个,担心那个。
看着李熏然给他忙里忙外的烧热水,洗杯子他才反应过来。

 

好像……很久,很久,没人照顾他自己了。

 

李熏然帮他把饭菜热了一下,动作生疏,却还是很认真,乖乖的站在锅前面,目不转睛的盯着,生怕一掉头锅会自燃了似的。

 

凌远发现,他好像误会什么了,李熏然貌似并没有他所认知的那样,闹腾的一个纨绔子弟。

 

“你要干什么?”

 

凌远看着他麻利的从客卧里搬了条被子,拐弯闪进主卧。
药也吃了,热水也喝了,饭也解决了。
大闹不止的胃总算偃旗息鼓,凌远站起来走进房间。

 

李熏然正蹲在地上打地铺。
背对着他,弯着腰,衣服卷了上去,露出整个精瘦的腰,凌远隐隐约约瞥见了腰窝。

 

他蓦地收回目光“干什么呢你?”

 

李熏然把最后一个角铺好,把自己甩进去,头埋在枕头里“我得盯着你,万一你又胃疼什么的,我好扛你去医院。”

 

李熏然手长脚长,房间放个床再放了个衣柜,刚好就够个转身的空。
凌远坐在床上,看着地上李熏然翻来覆去的找位置放着自己的四肢“你回房间去吧,地上不好睡,地方又小。”

 

李熏然晃着自己的长腿,影子映在墙上也一晃一晃的“这可比我执行任务的时候睡过的那些地方好多了,凌远我跟你讲,有一次潜伏,睡车底下,第二天醒来一起身,啥都别说了,那一个月别人都以为我把自己的额头拿去庙里开光了。还有一次,嫌疑人跑进了山里,我们守株待兔的蹲在山上等,半夜打盹翻个身,树杈断了,摔得我感觉整个人都灵魂出窍了……”

 

李熏然说的起兴,整个房间都是他的声音,他后知后觉看了眼床上,只看见一团被子,没看见凌远的人,他以为凌远又胃痛了,爬起来摸上床“凌远,我说这么多你倒是吭一声啊……睡着了啊。”

 

睡着了的凌远没有白日那样凌厉的气势,似乎因为熟睡的原因,整个面部都柔和了下来。

 

凌远年纪不小了,岁月在他身上一点一点沉淀着味道,都说男人如酒,越老越香。李熏然瞅着凌远的眉眼,他怎么感觉

 

――这人咋越看越好看呢?

 

凌远迷迷糊糊感觉有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,然后床震动了几下,他隐约间看见一个黑影滚了下去,伸手去抓,捞了个空。

 

李熏然是连滚带爬的回到地上的。
他仰躺在自己铺的小床上安抚着躁动的心。

耳侧是凌远均匀的呼吸声,有些慌乱的扫了眼房间,却看见放在电视柜上面的皮带。

 

他当时拿着这条皮带玩了一圈,烫手的很。后来还给凌远都是直接扔回去的,凌远也不介意,温和着目光自己给自己绑上。

就是看着他的眼神带了点狭促的笑,他背对着凌远,凌远倾身凑上前在他耳边轻笑“小李警官第一次扒人皮带?”

 

男人的声音就像变成了条虫子似的,呲溜一下从他的领口溜进去,李熏然当时生生打了个颤。

 

“什么鬼!”
他收回目光,转向窗外,可外面什么都没有,只有无边无际的夜空。

 

该找个女孩子谈恋爱。
小警官心里想着。

 

 

 

早上醒来的时候,凌远没看见李熏然,地铺已经收拾干净了,餐桌上是冒着热气的早点。
早餐店的口袋就丢在垃圾桶里。

 

李熏然起的很早,他没去警局,而是回父母家的时候,季白正在房里收拾着东西,中秋节过了,他也该回队里了。

 

“哥。”

 

季白背对着他,鼻子里嗯了一声。

 

“哥,喜欢一个人,什么感觉啊?”

 

这个话题很敏感,季白停下手里的动作,转身盯着李熏然,目光探究“闻上哪块骨头了?”

 

李熏然给了他一个白眼“瞎说什么?”

 

季白哼笑两声,转过去继续收拾东西。

楼下李母叫着两人“然然,季白,看见你们爸没?一早上怎么就不见人了呢?”

 

季白把最后一件衣服放进去,拉链拉好,把箱子竖了起来“爸出去买菜了。”

 

“哥,我开车送你去机场。”

 

“走。”

 

机场人多,李熏然看着季白挺直的身影穿插在人群中,他跟季白,是比亲兄弟还亲的人。

 

季白小时候并没有现在这么高大。
忙着查案的父亲,忙着公司的母亲,把他一个人丢在国外,丢给一个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保姆。
瘦小,沉默,偏激,倔犟。

 

季白跟他的第一次见面并不开心。
七岁的时候,李局长买了把玩具枪,他玩的正高兴,季白就给抢了,他哭着闹着要去夺回来,李局长冷着脸“季白是哥哥,你要知道孔融让梨的道理。”

 

小时候李熏然挺怕自己父亲的,被父亲这么一说,他只好眼巴巴的盯着季白手里的枪。

 

明明不是梨,为什么要让?

 

后来趁长辈们不注意,李熏然一脚踹在季白的屁股上,季白瞪着眼瞧他好大一阵,没哭,也没吭声。

 

再见面,就是季父季母去世的时候。
季白就跟鬼扯了似的,身高蹿的吓人,他静静的站在两块冰冷的墓碑前,依旧没哭,也没吭声。

 

季父季母情深似海,可他们的情深都给了对方,并没有一点留给季白。
季白的存在,不过是让“家”这个词更完整而已。

 

那个时候初一,李熏然挺心疼季白的,半夜跑去他房里想聊聊兄弟情深,被季白一脚踹了出去。

 

李母让他叫季白哥,他撅着嘴“凭啥啊,凭啥他是哥!”

 

“因为季白比你大!”

 

“凭啥比我大的就是我哥啊?”

 

李母敲他“你叫不叫!快叫少废话!”

他疼得叫哥,季白站在他面前,身形纤瘦,眼里有光,又有羡慕。

 

男孩子间的友谊有时候就在一瞬间。
忘了什么时候开始,他跟季白就勾肩搭背了,再后来抵足而眠,再后来为共同的梦想努力。

 

季白曾指着纸上的“季”和“李”两个字,说“看见没,我注定是你哥,我压在你头上呢。”

 

李熏然趴在一边,他脑子里都是新来的那个班花“哥就哥呗,哥哥哥哥哥哥。”

 

他一口气叫了很多声,没看见身边的人笑的开心。

 

 

 

李熏然朝着季白的背影挥了挥手,转身朝外面走去。
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,他拿出来一看,季白发了条信息:想他。

 

想他。
李熏然倚在车门边琢磨着这两个字,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某张棱角柔和的脸。

 

李熏然猛地哆嗦了一下,手机吧嗒一声掉地上,宽大的屏幕裂了几道痕。

短信的界面一闪,被来电显示覆盖。

他手忙脚乱的去接听,好在还可以用“有什么事?”

 

“副队,有案子,来潼高一中。”
小罗那边很闹,有哭有骂还有尖叫。

 

李熏然把手机往座驾上一甩,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出了停车场。

 

校门口已经被锁了,防止记者的闯入,保安们疏散着混乱的学生,让他们先各自回教室去。

李熏然出示证件守门的保安才放行。

小罗跑过来“有两名学生坠楼,一死一伤,伤的那个已经送去医院,死的那个已经被法医带走了。”

 

李熏然一边听一边往教学楼的方向走“查出什么?”

 

“伤的那个学生姓徐,叫徐欢,是学校里的三好学生,家世好长的好成绩好,死的那个学生姓田,田玉洁,是个不良学生。据说两人坠楼前有人听过两人在教室里吵架,田玉洁扬言让徐欢去死。”

 

李熏然站住脚,看了小罗一眼“校园霸凌?”

 

尸体已经被带走,一个人形图画在地上,大滩大滩的血侵染着地。
旁边围着看热闹的师生。

 

他站在人形图旁边,抬头看着教学楼,八层。
“天台是一直开放的?”

副校长站在一边,脸上全是汗,校长去外省开会了,学校里竟然发生了这种事,学校声誉会受影响不说,他的饭碗可能都出问题“不是,一直是关着的,只是木门因为久了没换,有些松动,变成了一些学生钻进去的通道。”

 

李熏然点头,环视了周围一眼“谁是徐欢和田玉洁的老师?”

老师有些恍惚的走上前,她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教的学生会出这种事。

李熏然从小罗手里接过一瓶水递给她“别害怕,就是问你些事。”

 

“没事,你问吧。”老师喝了口水,脸色苍白。

 

“徐欢和田玉洁都是你的学生?”

 

“是。”

 

“他们出事前有什么异常?”

 

“异常……”老师手里的水瓶握了又握“也没什么异常,就是,田玉洁从来不上早自习的,今天她突然来了,不过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……因为她个人原因,所以我们老师都不会去主动叫她的。”

 

“她的教室在哪?带我去看看。”

李熏然其实挺不喜欢学校的,学校里成绩就是评定一个人好坏的标准。
太直接,也太片面。

 

他跟着老师走近教室,远远的就听见各个班里喧闹不止的谈论声。
“这个一直开着?”李熏然指了指墙上的摄像头。

 

“是的,每层楼都安装了一个,一直开着。”

 

小罗探头探脑的瞧着“够多啊,我看楼梯道上都安了摄像头。”

 

“也是为了防止孩子们吸烟打架什么的……”老师在一间教室门口站住脚“就是这个班。”

 

 

 

教室里的学生一看见门口三人顿时噤了声,乖乖的坐在椅子上,李熏然一眼扫过去,空了两张桌子。
徐欢和田玉洁。

 

小罗把手套递给他“副队,我问你搜。”

 

李熏然点头,熟练的套上手套跨进教室“请各位不要去碰徐欢和田玉洁两位同学的桌子,配合我们调查。”

有女同学盯着李熏然瞧了半天,看他蹲在徐欢位置前翻找“警察叔叔,我有线索,要不要?”

 

李熏然抽空瞥了她一眼“小罗,记。”

 

女同学笑嘻嘻的趴在桌子上“不过得有个交换,警察叔叔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好不好?”

 

李熏然站直身体,绕到后面去翻田玉洁的位置,语气无所谓的样子“行啊,给消息吧,说完就给你,放心,我不会骗你的,这么多同学都可以为证。”

 

“今天早上我在操场晨跑的时候,看见田玉洁了,她是被徐欢扶着进了教学楼的,我问徐欢她怎么了,徐欢跟我说她不舒服,在校门口看见就把她扶进来了。”

女学生把垂在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,露出戴着耳钉的耳垂,笑的灿烂“警察叔叔,你的联系方式。”

 

李熏然把搜到的东西放进袋子里“几点看见的?”

 

“大概六点半左右,我一般六点一十晨跑,慢跑了五六圈,就看见她们了。”

 

李熏然走到她位置前,站住脚,指了指她的耳朵“进来的时候不小心的看了下公示栏,学生守则上有一条女生不允许烫发、染发、留怪发,不允许戴首饰。同学,你违反纪律了,你们政教处的老师知道吗?”

 

女生摸了摸耳朵,没搭上话。

 

小罗把最后一个问题问好,合上本子“副队,好了。”

 

李熏然点头,从容的从女生桌子上撕了张便利贴,唰唰的写了几下,然后拍回她桌子上“说了会给你的,我的联系方式。”

 

小罗跟在李熏然后面出了教室,有些欲言又止“副队,你不应该把联系方式给她的,这不太好。”

 

李熏然脱着手套“有什么不好的,本来有事了也该找警察。”

可人家明显是冲着你的颜去的。
小罗心里吐槽。

 

 

 

女孩半天没回过神,身侧的同桌先反应过来“我去,张爽你可以啊,真给要到了。”

她点头,伸手去翻那张扑着的便利贴,瞥了一眼,面色顿时难看起来。

同桌侧身,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
 

110。

 

“唉这警察叔叔够实在啊。”

 

“这可还真是他的联系方式了,张爽你没事可以去打打。”

 

“别乱说,这是不行的好吧,扰乱警察工作……”

 

教室里面嘻嘻闹闹,教学楼下空旷的走道上,血已经浸染了白色的画线。

有些人在他们生活中,不过只是一个过客而已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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讲真,我记性不好。

忘梗是常有的事Q_Q

凌院长的皮带光解忘拴了

如果你们不问……可能直到完结凌院长的皮带都不会拴回去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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